海德里希拿起了一张舒伯特C大调弦乐五重奏的慢板乐章。这慢板是会让人心碎的。 忽然对艾希曼及所谓平庸之恶有了一些感悟。艾希曼看起来是个很有执行力的一丝不苟的科层体系里的螺丝钉，他本人甚至看起来刻板甚至呆滞和愚钝。就像收拾盘子的佣人为舒伯弦五动容，他却说着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喜欢这个维也纳废柴。 他甚至在说到什么犹太人一氧化碳毒杀后会呈现粉红色的尸体的时候会有生理上的不适。他不过就是个正常的，《浴室吃奶》未删减版甚至平庸的人。可是数以万计的生命死在他手里他却毫不迟疑且以自己的办事效率为荣。 海德里希说的预言也让人毛骨悚然。当一个人用尽一生的气力去恨，而所恨的对象不在了，也就无意义了。所以他们所担心的，也只是自身的无意义罢了。